晚晴

像树一样自由。

捌月肆日 · 老家第三日

今天收到了不错的消息。进入了面试环节。一边忧心忡忡猜测明天的面试内容,一边沾沾自喜地觉得做得还不错,思虑至此立刻战战兢兢打消侥幸的骄傲,运气而已、运气而已。


今天在舅妈家呆了大半日。聊天,看书,无话可说,然后包饺子、吃饭。昨天喝了几口啤酒,今天喝了几口红酒。酒精像火焰一样燃烧,搞不懂除了恐惧还有什么合适的情绪可以面对。

他们考虑着小辈的未来和人生。什么“不结婚不生子的女人是不完整的”,什么“没有家庭可不行”,什么“是哪里人?考上哪个学校了?”,根本没有自由。可笑的是我在很多情况下“完全愿意服从调剂”,尤其如果那是姥姥的意愿的话,只要不是落后或过分的要求。

婚姻作为交易和契约都比真心更轻松。可惜了人们用一切美好换取心爱之人的一次回眸,替唯美的一切被迫附会的境况而可惜。


农村有多穷?一年没有天灾人祸,错峰出售粮食,也只有年薪一万上下。苍蝇粘死在白纸上,全部都是尸体。细长的肢体陷入皮肤,连呼吸里都是牛羊的气味,无法使人联想到餐桌上的美味肉卷,只是引人想起高速公路上的厕所。


坐在姥姥旁边读洛丽塔,不知不觉聊起天来了。那些故事听了一遍又一遍,活着的人为了死去的人而苟延残喘。姥姥每次感慨“侬一天是一天”,我都心痛到窒息。她对雪儿的偏见,她对恋爱对象过分的关注,全部都是上一个世纪最衰弱的思想,和她一样奄奄一息却面色红润嗓音洪亮。她是整座房子的梁柱,她是很疲倦的。我们想着不用再去改变她的什么想法,但我却觉得愧疚以及心痛。她给了我们坚强的信念而我们却不愿给她那些“难以施与”的东西。“只要两个人相处得好就可以了。”我知道这不意味着思想的新潮和先进,只意味着她成了所有后辈的家长,印证了她对于家族的忠诚,以及对孩子们不必言说的爱。

奶奶说,我的愿望实现了。她们反复重复,大概有几十遍。她说她靠得不是人,而是上帝。姥姥知道我不靠上帝,我靠的是人。是谁?是我自己,以及其他所有陌生或熟悉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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