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晴

像树一样自由。

九月二十四日 · 八月十五

今天,我和言君的故事结束了。我们的交集没有归零,但“故事”已经不必再说了。

我看到他的消息,问我为什么要这么狠,连“言君”这一名字都要夺去。并不是夺去,是要小心珍藏了。这本就不是属于这一俗世的名字,它只存在于信件、日记和呼唤中。我不想留下希望,因为我知道微薄的希望一个一个破灭的痛苦。

大学里的世界已经不再干净如洗了,我能在这里保持多久纯粹的人格,能在这里找到多少自由呢?大概不会如我想象一般容易。“言君”或“孙君”在这里是没办法生存下去的,他说这是崇高的、唯一的、或许是最长久的东西——我仍希望这一纯粹的崇高停留在未沾染俗气的这一刻,遗憾着成为最美的、永恒的。


室友们是不理解我提出分手的,我能听出她们的言下之意。我不知足,我太残忍,我不留余地。为什么要这么做呢?窒息了一个下午,我在床上颓废着搞不懂自己,但一个强烈的意识推搡着我让我回到独自的状态。

我喜欢言君吗?我不知道。现在我不知道了。我只知道他是特别的朋友,特别到会在临死的时候想起,特别到想要在遗书里提起。我不希望我们成为恋人,这句话没能够组织成型,那时我就落俗了,迷惘而不知所措,为外界的常识与言语束缚。我才是脆弱的不敢挑战的那个。浑不在意的伪装是最低级的手段。


象征意义。

言君是具有象征意义的。就比如姥姥象征家,母亲象征爱,言君象征自我。我真是乱七八糟幻想了很多,死的时候,长大之后,不久的未来。我会把姥姥、母亲和言君并列,是因为他们象征的东西。父亲只是父亲,不代表别的,他在我的生命里是突兀的存在。


我可以坦然地说出那些扎心的话一滴眼泪都不掉。言君最后鞠躬的时候我倒是有点想哭。我也慌忙鞠了一躬。我想象过自己去参加言君婚礼的故事(糟糕的老套剧情),当时莫名其妙想起这个想象。我们终究会走上一样的路。结束不过是时间问题。友谊地久天长。不,友谊也不是地久天长。

我有想过,若是真的要断干净,若是真的谈了恋爱再分手,那必定是不会再留这个博客的了。这个巨大的罅隙允许了太多危险因素。但我们这样故事的结束,似乎就没有了销声匿迹的必要。不管我想不想承认,不管我删掉多少文章,都无法改变我曾希望言君了解我的全部这一事实。

但我不会再回复他的晚安了,也不会再程序性地道早安了。我要成为渐渐淡出的那一个。我要成为俗世中不引人注目的普通的那一个。


中秋节,我第一次在晚上走进了燕南园。有一间屋子亮着温婉的光,一个女子坐在桌边看书。我想到家的样子。我想到姥姥屋子门前冷冷的蓝色玻璃。我想到今天晚上他们坐在温婉的灯光里举杯,我并不觉得凄冷,红色的大门开了一条缝。我特别喜欢透亮的玻璃和橘黄色的光。我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了。和言君聊天很开心。我自己想家也很开心。都是抑制不住的开心。我不想给快乐排序。我的快乐足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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